家常就是最美好的味道

2014年7月23日 王洋

有很多人告诉我他们喜欢厦门,不为别的,因为厦门拥有鼓浪屿。有抬头望不到边的蓝色大海,也有低头可嗅到的绚烂花海;有几世而居的平凡民宅温馨庭院,也有侨民富商兴建的异域建筑豪华公馆;有原著居民日出日落的平常生活。也盛放着旅行者的一路追寻。在我看来,鼓浪屿的魅力不是日光岩,不是郑成功,而是每一条爬满藤曼开满小花的静谧小路。每一个转角,都有天堂。


图片来自网络

去过鼓浪屿的朋友一定都很熟悉龙头路,那里有赵小姐的店,有张三疯,有潘小莲,还有玫瑰玫瑰,以及各种老字号,海鲜店,每一天都会大排长龙,食物传送出来,慰藉着游客们空虚的胃,或是逃离者那颗寂寞的心。但这一切一切都不是属于小佳的鼓浪屿,真正属于她的故乡是在一个放学的傍晚,从安静的龙头路绕上鼓新路,在一个高高的斜坡上,从这里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教堂塔顶。自家院子大门的两旁有两棵大大的三角梅,它们长啊长,把整个大门都绕了起来,正逢花季,紫红色的花海形成一个拱门。走进小院,奶奶正在给庭院里的花花草草浇水,其中还有小佳最喜欢的圣诞花。而这时,屋里已经飘出晚饭的香味,也不知道今天妈妈会做什么,当然,这完全取决于码头上渔民打捞上来的第一手海鲜。那时的鼓浪屿没有任何标签,没有所谓的文艺气息,没有赵小姐没有张三疯,那是小佳出生的地方,长大的地方,第一次触摸浪花的地方。


1992年小佳于轮渡广场

岛上的孩子

去过鼓浪屿很多次,在听说小佳就是鼓浪屿的老居民时,我惊呼道:最神奇的网站明明是下厨房好么。小佳出生在鼓浪屿上的医院,一直住到出国念书,在她慢悠悠的讲述中,我感受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鼓浪屿,“小时候的鼓浪屿是个很安静,很单纯的小岛。岛上的小街小巷高高低低,没有车辆,也很少有人骑单车,基本上都喜欢用步行。小岛给我们很强的安全感,岛上很少外来的人,碰到面都是熟面孔。因为没有车辆,小学生基本都可以自己走着去上学,大人都不需要担心。早上起床吃过奶奶做的早饭约上三两个同学步行上学,鼓浪屿的小道小路很多,而且都是相互畅通的,上学路上的乐趣就是每天都走不一样的路,像在探险一样,每每发现一条新路就可以炫耀一番。 岛上的原居民没有很多,所以班级也特别小,印象中小学6年同年段的学生都不会超多30个。我读的是岛上的音乐学校,所以会另外添加学多音乐课程,像基本乐理课、音乐欣赏课、合唱课等等。钢琴是我的专业,所以每周会添加2节钢琴专业课。学校里其他的文化课程都跟一般的义务教育是一样的,唯一我觉得比较有特色的应该是自然课。小时候除了体育课,最开心的就是上自然课了,没有课本,没有复习材料,老师会带着我们20几个学生到山上或者海边玩,认识各种岛上有的植物,海岸边的生物。下了课同样是结伴回家,偶尔也会约着到海边玩一会儿,爬爬礁石,捡捡壳、寄居蟹什么的。吃过晚饭,做完作业,就是练琴时间。老人家会在院子里泡茶纳凉,有时会出去海边散散步,大街小巷都很安静,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从一些房子里传出来叮叮咚咚的钢琴声。琴声不一定都是很优美的,很多时候都是刚学琴的小朋友在练习,断断续续的,听着也挺温馨。印象中过了9点房子里的灯都暗了,上街也基本碰不到什么人了,整个岛像睡着了一样,在海边只有海风和海浪的声音”。


酱油水小斑

她告诉我虽然小岛四面环海,与陆地脱离,但是一切生活所需在岛上都很齐全,学校,医院,菜市场,百货店等等。岛上餐厅比较少,大家基本都是在家做饭,经常会有渔民打捞上来第一手海鲜,没到傍晚时分大人们就会到渔船停靠的小码头去购买一些蟹回家煮。而烹煮海鲜的方式也都很简单,酱油水海鲜是闽南特别的做法,各种海鲜基本都可以用这个手法做,很能煮出海鲜的鲜美味。


面线汤

而小佳和家人最喜欢的就是妈妈做的鲜鱼面线汤,“厦门本地的面线是非常非常细腻的那种,煮久了容易化。一定要先把汤煮好了,把面线放进滚滚的汤里迅速搅拌,烫熟之后马上捞起,一气呵成”。

当我问及鼓浪屿的古早小吃时,小佳的回答完全可以作为消费指南,下次去再也不要花那么多冤枉钱了呢。其实小岛上的小吃并不是很多,“汪记馅”的确是老字号,“小时候这家馅加工室就在学校附近,每每上下学经过就会闻到香喷喷的馅味,还经常有老人来买第一手新鲜出炉的”。而黄金香肉松也是一直都在的,无论是零食还是配都是不二的选择。小佳还推荐了像猪腰绿豆糕,椰子塔这些传统小吃,只是不知道那些老店还在不在,但这些记忆中的味道却一直凝固在小佳的童年里。

后来的后来,鼓浪屿变成了旅游景区,很多老食铺、五金店。杂货铺都被拆掉,翻新成咖啡店、精品店,很多老宅子也被空出来装修成家庭旅馆或是博物馆。再后来,学校,医院,还有更多的生活设施被搬离鼓浪屿,因为生活的不便,越来越多的原住居民只能选择离开海岛,搬到厦门市内生活,于是就有了现在我们看到的鼓浪屿,熙熙攘攘,但小佳说:“一个地方繁华了,就不再会有简单的生活”,谁的故乡不是在逝去呢。

直到遇见他

在美国求学的小佳,读的是城市规划专业。位于美国中北部的Michigan州,四季分明,一年有一半是冰天雪地的冬天,对于从没有见过雪的南方女孩来说,这些都是令人兴奋的。但是新鲜劲过了,面临的就是饮食不习惯,想吃海鲜,想吃面线,想吃小炒。但是出国前的下厨经历简直不堪回首,更别提在缺米少菜的异国他乡了。“知道下厨房是在2012年,一次偶然间上网搜菜谱发现的网站。当时已经在家做菜有1年多了,虽然很多煮饭技巧还很生疏,都是自己摸索,或者开着视频让妈妈指导,跟室友还能凑合着吃。在美国大农村,餐厅少,娱乐项目少,对我最大的乐趣就是研究做饭,尝试新菜式。 下厨房真的教会了我好多,在一定程度上也给我们这些出国党改善了生活。自从注册的下厨房,就更有动力做菜了,好多好多新鲜的菜式是以前没有听说过的,有些菜名是只有餐厅的菜单里见到的现在居然也可以自己尝试做,觉得特别兴奋”。

而爱上下厨的很大的原因,就是因为遇到了生命中的他,小佳大一时遇到了现在的老公,在毕业的那一年,两人便在美国登记结婚。据小佳说,她的老公是广东人,吃上面自然挑剔,而且又不喜欢出去吃,“跟他在一起之后我就常常在家做。刚开始做饭很难吃,但是他每次都会吃又不嫌弃,有的菜难吃到我自己都不愿意吃,他总是笑笑的说还行啊,大不了多吃点米饭就好了。开始用下厨房之后,尝试很多新菜式,他总是会表扬我说我超厉害,什么菜都会做,然后很给面子的全部吃光光”,小佳就是在这样爱的鼓励下不断地提高自己的厨艺。小佳说她很喜欢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,两个人的性格都比较平和,不会大开大合的表达感情,但是会细心地体贴对方的生活,会偶尔给对方小惊喜,在生日的时候来个浪漫的烛光晚餐。如果是假期就出去旅行拍照,在家的时候两人一起照顾了两只可爱的狗狗,一只3岁半的巴哥和一只2岁半的英国斗牛(@肥肥Milky)。“最常课余时间在回家,我就躲在厨房研究甜品,他就在房间打电动游戏,似乎没什么交流,但是却很安心。一起吃顿家常便饭,晚上下楼遛遛狗,散散步或者一起窝在客厅看部电影。时常给我一种老夫老妻,结婚了好多年的感觉,很平淡,但熟悉的感觉很好”,这就是小佳最平实的爱情生活。

她的摆盘不漂亮,图片也没有任何修饰,但每一道菜都那么家常,那么诱人,就像我敲完最后一个字,妈妈正好从厨房端出来的午饭一样。每天都会看到,每个人都曾吃到,熟悉大过惊喜,回味好过芳香。有故乡的味道,有爱人的捧场,就这么继续家常下去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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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采编:王洋 ^_^ 转载请注明出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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